宫词
白居易
泪尽罗巾梦不成,
夜深前殿按歌声①。
红颜未老恩先断,
斜倚熏笼坐到明②。
【注释】
①按歌声:击节而歌之声。古时歌唱有人专司节拍,以手或拍板打拍子叫击节按歌。②熏笼:熏香炉上防烫的竹笼。
【语译】
泪流已尽,湿透了香罗手巾,寻梦梦不成;夜已深,传来了,前殿击拍歌吹声。未存想,红颜未曾老,君恩先断绝;只索将,熏笼斜倚,独坐到天明。
【赏析】
这诗代表了中晚唐宫词的又一种走向。诗的结构情韵与王昌龄《西宫怨》极相似(王诗云:“西宫夜静百合香,欲卷珠帘春恨长。斜抱云和深见月,朦胧树色映昭阳”)。但是王诗蕴藉婉丽,而本诗浅切直致。这是白体在宫词中的表现。说直致,却也不能一味平直。“斜倚熏笼坐到明”是一诗精要处,闭目想像,真是一幅绝妙的宫女图。她太凉冷了,所以靠着熏笼;她太恹乏了,所以“斜倚”;她“坐到明”,在想些什么呢?从前三句可以得其仿佛。前事可伤,以后又如何呢?人们可以从这幅宫女图中去各自展开联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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